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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9月7日星期日

乌克兰美女总理季莫申科

即使是在曼哈顿最奢华的餐厅,我也从未像走进乌克兰总理所属的政党基辅总部大楼时那么自惭形秽。在这幢华美的战前大厦中,长发飘飘、脚蹬高跟鞋、身着短裙的年轻女子在走廊穿行,她们看上去就像西方人行道上成群走过的乌克兰姑娘的姐妹,就连衣着也像是出自相同的设计师之手。但她们的老板一出现,就轻松地抢走了她们的风头。现年47岁的尤利娅•季莫申科(Yulia Tymoshenko)是乌克兰2004年橙色革命中煽动民心的女英雄。下午6点钟刚过,她翩然而至,身上的淡黄色套装依然干净整洁,脸上的笑容同样清新。



作者:英国《金融时报》美国版主编克里斯蒂娅•弗里兰(Chrystia Freeland) 2008-09-05

去年12月开始第二个总理任期的季莫申科,有着戏剧般的职业生涯,可谓是从偷猎者变成了猎场守护人。她先是通过暗箱操作的天然气交易业务发了大财,然后在上世纪90年代步入政坛,掀起了反腐败的浪潮。橙色革命彰显出她的民粹主义魅力。她热情洋溢的演讲,帮助倾向西方民主的维克托•尤先科 (Viktor Yushchenko)赢得了乌克兰群众的支持,使其在当时在位的亲俄罗斯政权伪造选票并操纵媒体的情况下,最终成功当选总统。

如今的基辅已不同于橙色革命时期让人既兴奋又害怕的寒冬季节。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暮春下午,多数基辅人似乎都在路边咖啡馆消磨时光,空气中闻不到焦虑的气息,而几个月后,这种情绪可能出现在媒体报道中——俄罗斯入侵格鲁吉亚将会让许多人猜测:民主的乌克兰是否会成为下一个入侵目标?

在用茶点(茶和一碟看起来很美味的点心,可惜总理一口没碰,所以我也一点都没尝)之前,我暗自发誓,别去奉承季莫申科的外表。多数西方媒体报道中亲切地(甚至是垂涎三尺地)描述了她的美貌——以致于我一直对那些男记者很是不屑,他们似乎一遇到既美貌又有权势的女人就被迷住了。

但这位总理确实有着非凡的外在魅力,连我这样一位已婚乌克兰妇女都受到感染。近距离看上去,她显得光彩照人,既优雅,又散发出那种超凡政治家所特有的野性。她以老练政治家的方式打开话题,说了一些有关我的不错的方面,这让我感觉很好,同时也让我知道了她善于交谈。

谈话是这么开始的:她感谢我教我的女儿们学习乌克兰语。我回答说,她们经常为此埋怨我,但总理阁下的认同,在我的家庭语言战争中将可以派上用场。乌克兰本身正面临着规模更大的语言战争。季莫申科来自乌克兰东部第涅伯罗波得罗夫斯克州(Dnipropetrovsk)。人们通常认为该地区主要讲俄语,并热衷于与那个在苏联时期被称为“老大哥”的国家建立更为密切的关系。

然而,季莫申科表示,她那个地区的语言特征正在发生变化。“第一次进入内阁时,我没有讲乌克兰语,”她回忆道,“但在政府工作两三个月后,我就开始讲乌克兰语了。”对她以及许多讲俄语的城市人来说,改变很容易,因为“即使他们俄化了城市,也从来没有人能俄化农村,即使是在(苏联统治)70年后……当我们的祖母进城来看我们时,她们都讲乌克兰语,我们也都听得懂。”

与橙色革命中的同仁一样,季莫申科认为语言是国家认同的重要标志——在一个成立不到20年、过去90年里6次宣布独立的国家,你无法将“国家认同”视为理所当然的东西。

在基辅,这两种斯拉夫语之间的微妙转变是一个重要话题,但如果你碰巧不是乌克兰人,你对此是很难理解的。因此我问起季莫申科一个更易于辨认的乌克兰文化象征——她招牌式的发辫。这不时成为一个热点政治话题。曾有人质疑她那浓密的金色发辫是否是天生的——尽管乌克兰政治家不得不出面证明发辫是“真的” ——季莫申科夸张地散开自己的头发,上演了长发姑娘的一幕。

听起来有点像为自己辩护,她向我保证她的发辫是一种家族传统:她乡下的祖母喜欢这种发型。但她也承认,她梳这种发型的真正原因很简单:这很好看。“对于我们女性而言,容貌是很重要的。这是客观事实。”

我刚刚来自对性别、权力和美貌非常迷惑的美国,她实事求是的态度引起了我的兴趣。不过对于季莫申科——一位白手起家的百万富翁、母亲以及柏林以东最有权势的欧洲女性——来说,这些一点都不复杂。“如果要说什么对女人更重要,是工作还是容貌?答案显而易见。”她说道,表情有一丝困惑,似乎在纳闷话题怎会转到如此不言自明的事情上。“她首先当然会选择漂亮,即使是以牺牲工作为代价。”

季莫申科愉快地谈起男女之间的差异。她的话会令我们这些多数讲求“人人平等”的西方女性感到惊讶。以下是一些我最喜欢的观点:女人比男人更善于照顾,无论对象是孩子还是国家。“你说为什么当家庭破裂时,多数情况下,孩子会和母亲在一起生活?她是更可靠的抚养者。国家也是一样。我的确认为,我们更加可靠,也更能为了体面地履行责任而放弃正常的生活。”

男性选民不可避免地会对女政治家感到怀疑。“每个男人都认为他比任何女人都能干。这很正常。女人并不因此而责怪他们……事实上,我们支持他们的这种优越感。”

当我问她身为女人在政坛中是不是劣势时,她的底线十分明智。“有的时候是劣势,有的时候是优势。”这话出自一位与所有超级名模一样善于利用自己的美貌、同时也让臭名昭著的俄罗斯寡头畏惧的政治家之口,听起来是个公正的评价。

当话题转到她在橙色革命中的盟友、现任乌克兰总统维克托•尤先科时,她的语气就不那么平和了——她甚至对这一点不加掩饰。作为一位经济学家、才能出众的央行家及前总理,尤先科与季莫申科同样是具有戏剧性的人物。他同样以电影明星般的长相闻名,不过在2004年大选前夕因被人下毒而痛遭毁容。

二人不和是这个国家的一大政治戏码,也是一个政治悲剧。总统的支持者认为季莫申科是危险的民粹主义者,经济学知识贫乏,而且将个人事业看得比国家利益还重。在两人的联手之下,有着独裁倾向、得到俄罗斯总统普京公开支持的腐败的前政府被赶下了台。如今,尽管两人之间存在龃龉,乌克兰经济却在强劲增长,国家实现了民主和独立。但必要的经济改革步伐过于缓慢,尤其是在邻国俄罗斯步步进逼的形势下。

季莫申科表示,问题在于“别人”不是致力于解决当前的问题,而是已在全力备战 “2010年的总统竞选”了。届时乌克兰将进行下一届选举。她告诉我,她已公开否认有意参加2010年竞选,准备支持尤先科——只要他允许。但她随后脱口而出的话令她这番表态打了些折扣——她表示:“我确信我当总统会干得更好。”

季莫申科表示,她更善于控制“政治寡头集团”。在她看来,政治寡头集团是乌克兰繁荣昌盛的最大威胁。实际上,他认为“腐败已成为了规则、标准,简直成为了法律。”此言出自一国总理之口,无异于是在招认。她预言,有一天我们将会发现许多“金额高达数十亿美元的贿赂”事件。她自豪地表示,寡头集团“恨我……他们无法理解我,因为……他们既无法收买我,也无法吓倒我。”

在Kryvorizhstal再次私有化的事情上,她也可以居功自傲——在谈话中她确实也流露出这一点。在前政权晚期,这家钢铁厂被卖给了一个寡头集团,其成员包括时任总统的女婿。在季莫申科的领导下,这家钢铁厂在一次公开拍卖中被第二次售出。拍卖在乌克兰电视台进行直播,最后总部设在伦敦的钢铁巨头米塔尔(Mittals)胜出。该钢铁厂的售价为48亿美元,创前苏联所有地区私有化规模之最。这是一宗罪,尤其是考虑到俄罗斯的自然资源以及它们被贱价出售为个人带来的巨额财富。

尽管双方争斗不休,但季莫申科和尤先科在外交政策上比许多人预想的更为团结。对于总统长久以来维护的国家利益,季莫申科也在全力捍卫。甚至就在最近俄罗斯攻打格鲁吉亚之前,季莫申科对克里姆林宫也保持着克制而直率的态度。

季莫申科也理解,乌克兰最为自豪的成就,即民主革命,使其成为周边专制国家特别的目标。“他们畏惧乌克兰,因为乌克兰是一个范例,证明一个后苏联国家能够迅速、有效地建立起法治和民主的社会。”她表示,“对于那些希望让一切事情都不民主、不透明的人来说,这个范例让人非常、非常不舒服。”

我对谈话气氛变得低沉感到抱歉,最后,我提了一个比较灰暗的问题:乌克兰会不会回到威权主义?尽管出于自身利益,季莫申科对乌克兰民主阵营内部危险的分裂状态抱怨不已,她仍作出了乐观的回答。“我们现在对这种病症免疫了,”她果断地说道,“如今,我认为,乌克兰的道路或许不会像我们所希望的那么平直,或许不那么光明和宁静,但方向是明确的,即创建一个真正的、欧洲的、民主的、法治的国家……没有人能够成功地夺走我们的国家认同,或羞辱我们,或摧毁我们——这天理难容。尽管面临种种困难,但我们正在前进。”当俄罗斯坦克开进格鲁吉亚之际,这条道路显得更加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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